Tone.

短打选手,百分百水货。
我写的开心最好。
最欣赏的是如胶似漆的氛围,没有底线的包容,眼神交汇处的默契。

【云次方】春雷

【重发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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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/速打/没有双引号/慎/




    白瓷,雨意晕湿成几块灵动斑点。


     被褥暖烘烘的,藏了几股来回传递热量的暖流。郑云龙早些时候就醒了,不断翻身,直到刚刚听到门锁的响动。  


     “起床了。”穿透门板的嘹亮,像刚刚吊嗓子,没有缓过劲来。宿舍楼里一切都很安静,静悄悄的,光扫荡过这里,像人浅淡的呼吸。


  “起床了,大龙。”宿舍的人走的只剩他们两个,床上,素色棉花被不带一点起伏的拱起一团,安谧的,未曾隐藏的样子。


  早春,门大敞,涌进一大股寒气。宿舍楼下栽种巨大的花树,淡淡的花香,枝桠尽力舒展,有零星几片花瓣飘零,还有未入泥的意思。


  天灰蒙蒙的蓝,蒙蒙丝雨,那个时候的北京,石板路倒影着春色,还未曾有那样扰人清梦的霾。


  阿云嘎之前还在晨跑,T恤短裤,露长长的细腿。这时一停,热气与寒笼住人体,他搓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,鼓着腮帮,嘴角紧抿出弧度,抖了两个激灵。寒春,说冷也好像不是冷的境遇,凉只管莽撞,寒到鼻腔。


  他整个人拔高,像被极力拉伸,露出青皮的树。大腿处,膝盖上方,大多有不明显的伤痕。太阳的痕迹,或者来自锋利的草叶,阴暗分辨的清晰明白。他是一根活蹦乱跳的,张扬旗帜的桅杆。


  他摇那个人仍陷入沉睡的铁床栏,买的早点在桌上敞着袋口,白色塑料袋,被风,发出被蹂躏的哗啦啦的声响。水泥地,湿气原来这般厚重,盘旋,流泄在脚底。


  郑云龙整个埋在被子里,只露出一点黑发与额头,一颗红肿的青春痘。阿云嘎踮起脚尖,就能闻到这个年代特有的霉味被褥,不难闻,总带点郑云龙身上的清爽皂角味。好久不见太阳了,雨又偏偏落的如四溢雾气,下了好几个星期的雨呢。


  他絮絮叨叨说这样的话。他黏糊糊的,但声线实际上有些老成,每一个字眼都拖的很长,更显得心智单纯。郑云龙翻了个身,睁了黑亮的眼睛看他,他鼻尖的空气很灼热,干燥,像草原,被太阳晒干的风。


  他摇晃自己,摇晃清醒坦荡的灵魂。


  大龙,咱们什么时候能去晒被子哇。


  被褥里有股烂草味。湿透的麦秸杆,翻开后泥泞的地面,烂在屋角,还看得见虫斑。


  你怪好闻哇。阿云嘎说。


  该起啦。求求你,已经错过早读啦。


  你不也错过早读了。郑云龙说。


  说是纯棉花的,那卖被子的骗我。他听起来有些愤愤不平,揪了一把松散的被褥,踩下楼梯的动作很大。


  这不是为了给大龙买早餐嘛。阿云嘎说。被子暖和就行。


  他像是很认真的思索什么事,飞舞着眉眼,不得不感到一点喜悦。


  你那个价格,买这个被子还不好呢。


  郑云龙扒拉着两个人的衣柜,闻言偏过头来瞧瞧他。结果只看到阿云嘎低下头笑,那时郑云龙还视力好,可以看到他短翘震颤的睫毛。是有几滴雨,凉丝丝的一片,水幕一般。他看到外面天压的紧,黑沉,还是那股似有非有的湿漉南风。


  你看你额头上的痘。阿云嘎说。都是每天埋被子里,不透气闷的。他说的信誓旦旦,郑云龙把注意力放到那痘上,就立刻感觉到一点点的疼痛。


      衣服给你放在上一层呢。阿云嘎说。这几天总干不透。


  你给我买枣花糕了?郑云龙问。他从洗漱间里探出脑袋,白沫一点点,喷吐间像露毛的玩偶,不断落向地面。


  你想吃枣糕了?阿云嘎问。


  那不是。郑云龙说。这花香味真重。他扫了门外一眼,巨大的花树清棱棱的回望他。牙刷被他草率的塞回牙刷缸,春寒料峭,他上半身只有件白色汗衫。


  我不爱吃甜的。郑云龙说。他往身上套一件灰色毛衫,看着阿云嘎,摇着脑袋说这句话。他背后是开的很高的木头窗户,那灰尘覆有指盖厚,光藏的很深,他逆着光,也聚着光。


  木桌上买的汤还在冒着热气,椅子杂乱的摆着,被阿云嘎踢整齐。鸡蛋羹打的像软豆腐,乳白色的,极鲜美的,还在沉浮。


  你不爱吃甜的。阿云嘎说。我知道。他回答的迅猛稳健,被任性的人刁难,接稳了一个直球。


  


  


  *


  嘎子,郑云龙说。他额头抵着他额头,原本应轻触就分开。嘎舅。他唤了一声。


  该起了。阿云嘎说。他眼睛肿胀酸涩的,高温灼热在眼角。


  再多睡会。郑云龙抢了他还有半截子的话。


      还有早课呢。他说完了。郑云龙还挺讶异的睁了迷蒙睡眼,示意对阿云嘎好学生身份的信任。


  学校的单人床实在小,门帘拉到只有一线亮。感冒的人被裹了两床被子,友情附赠阿云嘎一个火炉。他和他侧身紧贴着,能感受到他手臂,抵着一个软趴趴的肚腩。


  你是不是该饿了。阿云嘎问。脑仁虽然痛,但似乎生物钟让他很精神。


别陪我了。他声线很硬,像他老家坦荡高原,但语调被被窝的热气熏软了,好温柔。


  郑云龙盯着他晶亮亮的眼睛看,识破他想要驱赶他的小技俩。


  我待会喝感冒灵。他说。都说了几遍你感冒是不会传染。


  他语气有点重,有点凶。


  我想吃枣糕呢。阿云嘎说。


  那点重那点凶忽而就没了,如同被风猛刮来的一阵夹杂青色的雾雨。有花瓣轻盈落在他两片薄薄眼皮,燕儿那般轻轻落,有歌,有细细的鸟啼。


  你睡。睡着了给你买。郑云龙无奈的说,他掖紧了被子。


  他听屋外极细微的几声啼,什么时候能光打雷不下雨呢。


  


  春雷吧。阿云嘎小声说,闭着眼睛。过几天吧,看起来很想说准一个日期。


  你喜欢春天嘛?


FOR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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