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ne.

【酒鱼】捕

*

他比他幻想过的要更软一些。

像薄荷味的爆浆。

*

01.

“太搞笑了。”李白说。阳光隔着玻璃窗闪烁，他手掌合在眼前，虚晃两下，光线分崩离析，阴影。有余渍的咖啡机，净化机在尽职吐着水雾，蝉在夏天的末尾的光圈里撕扯，耸动鼻尖，加重了他的不耐。

“…我多闲会替你去打奶茶店的工啊。”

篮球在他指尖转了一个完美的旋。

他的房间里挂着一个高高的黑色篮筐，花纹是很狰狞的英文字母，鱼缸里的金鱼被他bang的一声的篮球入框，惊起一点水花，那丝绸的鱼尾摆着，很优雅的弧度。

那是他的室友送给他的，合租的室友。鱼眼睛长的像两个点，头大，鱼尾小，丑丑的，不止一次被他的朋友嘲笑长的丑，但他看久了，也觉得可爱。

他把手贴在鱼缸上，水是凉的，那鱼亲腻的游上来，隔着玻璃，啄吻他的指尖。

于是他感觉到被吮吸。

—

“下次可以请你不要在室内打篮球了么？”篮球滚落到墙边，阳光照着青年细长的身姿，瓷白的肤，深青色的头发，是冷绿色，素静，有浅淡欢喜与活力的颜色。

怀里鱼缸里，水的波纹中，散射出彩虹的七彩模样，斑状。墙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好像很漫长的线条，鱼转过青藻，递来一个懵懂的眼神。

他刚从外面打完球回来。房东发给他新成员入住短信他还没有点开，大汗淋漓，发型塌在头皮，勾勒他优越的脸型。

“好…。”他说。

青年笑了笑，眼尾像鱼儿缓缓游来那般细长，清凌凌的。

他的眼神贴着他，薄薄的，轻飘飘的落回，落在他摆出松散站姿的脚尖。

“我是庄周。”

他明明是叛逆少年，爱挑事，骨子里有一种热爱腾跃痒感。

那像夏日里，艳阳，他站在24℃的空间里，粘在掌心的冰雾。

02.

“你知道什么和深青色最配么？”

阳台被暴晒一天，到晚也在升腾热气，他抱着金鱼来看天边夏色。李白发质很好，厚厚的一层，是前两天刚染回的发色，笑弯他明亮张扬的眼睛。

“是深棕色。”他笑笑，有一种不为人知的自得。

他扭过肩颈，问庄周，“太阳是不是黄色的。”

庄周回答他，“不，是白色的。”

太阳在天边赤红的一个，火烧云串在，染在他的耳侧。他耳垂不大，小巧玲珑。

灼热烧光了所有。

但庄周的瞳孔是漂亮的剔透的青色，澄澈。他投了十二分兴致去看，像林里小溪淙淙，好凉，心里舒畅。

“多看你可以缓解视觉疲劳。”李白说。

他白T恤黑色短裤，半旧不新的球鞋。

庄周黑色西装被自己抱在手肘，白衬衫塞进裤腰，嘴唇是心软时的淡粉色，细瘦的腰身，红黑棕斜条纹领带，黑色隐藏不住挺翘的臀部线条。李白暗暗比划了一下，是只能虚框起来的弧度。他手指细长，骨节分明，有打篮球留下的粗茧。

他原先不懂这种装饰，现在看来斯文俊雅，庄周笔挺瘦削，像雪地小松。

“看你也可以。”他眼前的人永远在男孩与男人之间随意切换，张扬肆意。

庄周微微笑着，像礼尚往外，客套疏离。

03.

庄周每晚都钻进他的梦里。

自从他的室友搬来，他的梦里就只有庄周一个主题。他在梦外乐意大胆疯狂，梦里反而停在搭肩牵手，克制有礼。

像甜蜜梦魇。

李白穿着侍应生的衣服，系着半身裙。奶茶店里环境很好，摆着书架，书名用烫金字体而显得华美，灯光昏沉，视野里的人脸恍惚不清。

他看见角落处的软椅上有人翘起绿色呆毛，粉色的甜腻果茶只有些许果肉与残损冰块。

呆毛晃晃他们，好像在为叮铃脆响，为要不要续杯而烦恼。

那一晚李白的梦格外香艳。

庄周眼尾染上一点淡淡艳情粉色，夏日荷塘，鱼珠戏水。

他叼着他的嘴唇，牙尖厮磨着他。

口齿不清。

“你怎么这么软。”他原以为他是冰山美人，被美人梦里表白，也不敢唐突，大喊要慢慢发展。

庄周眼里盛的水要滴出来，被李白细细抿去。润润的，喘息不停，手脚酥软，好不可怜。

他仍是一副斯文西装打扮，衬衫扣扯去三颗，露出大半雪色胸膛，粉色茱萸，李白眼神飘上，他做不经意挺挺，冷风瑟瑟，微微颤栗，还是青涩的果。

“我里面更软。”

他声线压的又紧又低，清冷公子？

——

他攥紧了李白的手。

鱼儿轻磕着缸壁。，帘儿轻合。

晚安。

END.